他从不知道也可杀人/开b(5 / 8)
,有一个非常大众的设定,就是出身不好,哪怕再潜力再大,也有一段沉寂期。
秦瑜是不理解这种设定的,他在现代社会是含着的金汤匙出生的,大学四年成绩每次都低空飘过,毕业都困难。本想着这样就能再鬼混一段时间,没想到毕业时不仅拿到了学位证,还附带了各种莫名其妙的证书,秦瑜翻了翻,有些他考过,有些没有,但都给了他。
就连穿越都和别人不一样。在其他人还在筑基和金丹期苦苦挣扎时,他刚踏上地面就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乘期,男主拼死拼活挤进来的门派只不过是他眼一闭一睁的事。这种人生说出来的,怕是会被人嫉妒得打死。
秦瑜摸着请帖上的烫金小楷,到时候他会带上沈道安,有种东西叫做吊桥效应,在那种最低也是金丹的宴会里,他将是还没结丹的男主的最大倚仗。
还在上初中的秦瑜没有收养那种猫,红灯亮了,汽车飞驰而过。秦瑜的校服上还沾着猫毛。他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血液流了出来,像斑马线上被碾得血肉模糊的那一团一样红。
为了弥补遗憾,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沈道安为自己神魂颠倒的模样了。
沈道安深吸一口气,跟着秦瑜进了回廊,一路上耳边是悠悠的丝竹管弦,放眼望去亭台楼阁、曲水流觞一应俱全。秦瑜抱着拂尘坐在了流水席旁边的蒲团上,前面是点缀着石头的水渠。一般的曲水流觞宴都架在木桌上,而这条水渠却是直接凿在了地上,水质清澈,时不时散发着淡淡的白雾。
沈道安侍立在旁边。周围都是大乘期的真人,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他双腿发软,沈道安咬了咬牙,端起玉瓷酒瓶给秦瑜斟酒。
秦瑜好整以暇地盘腿观察他。这种宴会各大门派的长老一般会带资质比较深的弟子,有些骨龄超过了四十,但还没结丹,不能驻颜,看起来比自己的师傅年龄都大。
沈道安一身月白阔袖圆领袍,腰佩玉带,宽大的袖子边绣着金色的十字桂花,整个人像一块温润的白玉,在一群弟子中最是俊美扎眼,他刚拜进师门没多久,修真界认识的人五根手指就数的清,在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被秦瑜拉过赴宴,却能在已经是熟面孔的人面前不落下风,秦瑜已经逮到好几位朝沈道安暗送秋波的女修士了。
秦瑜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索然无味地听着大长老念经一样的开场白,他回头看了看,身侧的男主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他旁边,一个人悄悄地扯起了沈道安腰间的玉佩穗子,系到了旁边摆放米酒的台布上。
秦瑜来了兴趣,刚要转头装看不见,沈道安左侧的女修士就提醒了他,沈道安连忙将穗子扯开,一场好戏就这么散场了。秦瑜有些不甘心,他看了看那个系穗子的人,好像是原身之前很喜欢的一个弟子,秦瑜刚穿过去的时候经常在秦瑜面前晃悠,烦得秦瑜直接把他调去看大门。
大长老跟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开场白结束了,接下来要进入正题,周围所有弟子都要回避。
沈道安刚要走,秦瑜脑子一转,将沈道安叫到面前来,故意和他离得很近,亲密地说了几句废话,做出一副器重有加的模样,然后目送着沈道安与其他人远去。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以后的打脸做铺垫,作者都喜欢安排一些一肚子坏水儿却没几个心眼儿的恶毒男配,这种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膈应人,膈应人和膈应人。俗话说宁愿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说的就是这种苍蝇碰了都嫌臭的人。
沈道安一走出长廊,就被一群人逼到了角落。他捏紧了腰间的乾坤袋,还差一步就会跌进水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在师尊将长枪送给他、又把请帖给了他时,沈道安就预料到了。
为首的人是他的同门师兄,他看来是恨极了了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挥过来一拳,沈道安下腰躲开,一只脚已经踩到了水里。就算沈道安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但双拳难敌四手,沈道安屏住呼吸,准备召出长枪,这里有禁止使用武器的阵法,他全身的灵力只够冲破一次禁制,成败便是在此一举。
钟声缓缓响起,谈话结束了,秦瑜和其他长老路过高高的石拱桥,从上往下俯视着沈道安。男主被一群歪瓜裂枣的人围着,脊背挺得像笔直的修竹,他后面是飘着饭食的水渠,前面是叫不上名字的恶毒男配。沈道安的手放在乾坤袋上,看来是准备强行冲破阵法。
他法决、灵力运转、吐纳都做的十分正确,只要能拿到武器,这一圈人就是乌合之众。乾坤袋里雕着古朴花纹的枪柄已经露出了一半,但就在这时,回廊上的风铃突然掉了下来,直直地砸向了沈道安的肩膀。高度紧张的沈道安被这么一打岔,掐到一半的法诀就这么断了。
就这么巧,没有人捣乱,恶毒反派们一个人都没有动,但沈道安的法诀就这么断了。秦瑜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对,剧情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莫欺少年穷,就算少年富了,天道也会逼着你穷。
没了武器,恶毒反派们一拥而上,沈道安左闪右闪,脚底一滑,局促地跌在了小小的水渠里。他衣服的下摆在水里飘成了一朵花,堵塞了流水,用青瓷小蝶装着的糕点都堆在了他的背后。
沈道安呆呆地抬起左手,掌面上沾着化掉的糖霜和糊了的糯米。他往前看,前面是满脸恶意的师兄弟,往后看,后面是冰凉坚硬的石桥,桥上站着面无表情、揣着袖子的真人们。
他不该来的,这里不欢迎他,他也不属于这儿。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秦瑜笑得直不起腰,就是这种感觉,千防万防,命运难防,男主又怎么样,天道要你大器晚成,你就不能年少成名。
秦瑜托着下巴趴在栏杆上,水渠里潺潺的流水像一摊充满恶意的污泥,将中心的人浸透。沈道安摇晃着起身,湿透的白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袖子里的手帕也湿了,一只手上还沾着糕点屑,他低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他抛过媚眼的女修士们被骚动吸引,站在远处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就在秦瑜思考要不要下去英雄救美时,一个娃娃脸女修士毅然挤开恶毒男配们,向还站在水里的人递上了一方手帕。秦瑜记得她,是那个提醒沈道安打断了一场好戏的女修士。
沈道安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绣着祥云的手帕,却不伸手去接。于是女修士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看得人心里难受。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
旁边的大长老捋捋胡子,他念着情意绵绵的诗,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锦上添花,还是比不上雪中送炭啊。”
秦瑜远远地看着,前所未有的感觉刺痛了他。秦瑜一直以来像是在透过一层毛玻璃感受着这个世界,爱和恨在他眼里都很模糊,所有感情到他这里都打了个折扣,但这次的感觉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鲜明。
他早知道,无论他的外表再怎么名牌加身,再怎么光鲜亮丽,他的内里都是百无一用的草包。没了金汤匙,知心人也会离他远去。如果他真的落魄了,等待他的将不是一只手,而是千万只脚。
秦瑜高高地俯视着下面的闹剧,凭什么沈道安都这么狼狈了,还有人为他折服?他这样的人不是更适合当男主吗?他一出生就在终点线上,而男主努力了这么久,也不过勉强摸到见他的门槛罢了。
女修士举得手都酸了,沈道安才接过手帕。还没等他擦,一阵清风掠过,衣带与乌发纷飞,秦瑜抱着拂尘轻飘飘地落到了他面前,不顾众人的惊诧,径直夺了他手中的帕子,扔回到女修士的怀里。
“师……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