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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队即将抵达东境星系。
在第一束要塞灯光投入星舰时,尼禄望着宙域中黑沉沉的军事要塞,面上神情又归于冷静。
他从白狼骑怀中下来,整理好自己的猩红王袍,然后大步朝舱门位置走去。
离开观景层前,他顿了顿步子,然后道:“当然,关于东境这一切的主使者,还有一种最大的可能。”
白狼骑扶正耳朵:“陛下?”
“即这一切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不惜出卖追随他的贵族,让自己陷身险境。”
尼禄冷淡道。
“这样一来,他可以用苦肉计换得我的信任,最后一步步渗透帝国的中央权力。”
那个趁着星光昏暗,偷偷靠在骑士怀中迷茫的少年,就在白狼骑面前一点点消失了。
银发皇帝重新披上冷硬的铠甲,转身走向舱门。
……
早在尼禄抵达前,阿撒迦就已跃迁至e-298行星,并将聚集在领主议事厅的三家大贵族一网打尽。
在赫卡星系失去军队主力的贵族,再也无力反抗帝国最精锐的尖兵军团。当尼禄从穿梭艇上走下,就已有等候许久的帝国权杖士兵,前来向他汇报:
“敬禀陛下,反叛贵族已被全部控制,首领将其集中关押在领主馆候审。为了防止陛下遭遇叛军反扑刺杀,今晨,首领已带领主力部队,开始对星系内进行全面镇压。”
尼禄点点头。阿撒迦的工作效率和远瞻性,如今已疯狂升级到快能接近海德里希了,作为君主,他对这一点感到满意。
“赫卡战役的主谋者在哪里?”
“敬禀陛下,已被首领遣送至临时急救基地,等候陛下发落。”
尼禄顿了一下。
“急救基地?”他低声说。
那个跪在地上的帝国权杖士兵,平时不大能有机会直面皇帝陛下,听他反问,一时有些紧张:
“敬禀陛下,赫卡前线事变后,反叛贵族对主谋者动用了私刑,还……”
尼禄:“还?”
“……还在领星内安排游街示众。帝国权杖抵达时,主谋者已基本陷入休克昏迷。您需要查看记录仪吗?”
有那么一会儿,士兵并没有等到尼禄的回应。
他的余光,只能瞥见披风下一只戴着纯黑鹿皮手套的手。
皇帝的指尖微微抖了一下,好像有些发僵。
他不由想偷偷抬起头,窥探一下皇帝陛下的表情。
但在抬头前,他听见了白狼骑温和的声音:“交给我就好。”
“遵命,骑士长官。”
他们离开行星港口,又乘上通往领主馆的穿梭艇。
不愿交出兵权的大贵族们,此刻正灰头土脸,坐在各自的囚舱内。
谁也没有想过,原本联合起来能与王都有一战之力的大军,竟然会以这样戏谑的方式,白白送进尼禄手里。
但当银发皇帝面无表情,站定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竟像疯了一般,一个个扑上囚舱的钢化玻璃壁:
“陛下,属下冤枉!!我们从来没有谋反之心,是那个卑劣、残忍、狡诈万分的冒充者,他冒充卡厄西斯皇室的二殿下来到东境,时而对我们颐指气使,时而又满口谎言、说什么追随他便是追随陛下!”
“是他假称是为了辅佐陛下,才要走了我们的军队,最后却用来攻打赫卡星系!要不是我们起了疑心,提前在星舰中植入控制程序,迫使星舰在前线关停……”
“他的血,陛下!他的血样根本就没有二殿下的dna!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跟卡厄西斯皇室无关的人!只有在他左臂的特定位置检测,才能检出卡厄西斯的dna密钥——何等阴险,何等歹毒!!要知道皇室的dna密钥落在不轨之臣手里,甚至可以颠覆整个帝国,陛下!!”
贵族们涕泪横飞地痛诉,尼禄就在囚舱前冷淡地踱着步,红眸阴沉地扫过他们的面孔。
少顷,待第一轮哭诉结束,他才冷漠开口:“谁允许你们擅自处置我的囚徒?”
贵族们愣住。
“陛、陛下,”他们弄不清皇帝陛下的心意,措辞不由愈发小心,“是因为我们当时揭穿他的假面,怒不可遏,所以一时……”
话音未落,他们就见少年暴君似乎再无耐心,朝身旁的审判官偏了下头。
王都审判官才刚审理完提图斯·劳德这桩重案,职位均升了一阶,一看见皇帝陛下的示意,知道又来活了,当即掏出最近使用率极高的光子锁链,开始兴致勃勃地在囚舱外玩人头套圈。
“陛下,陛下——”
白狼骑将囚舱区域的门关上,隔绝了众贵族的鬼哭狼嚎。
在往急救基地区域移动的途中,尼禄拨通急救基地的视讯:“那个人的dna密钥是假的?”
“不,陛下,dna密钥本身不是假的。”
皇帝的召见来得太急,医官举着一双沾满血水的手,满头大汗地向尼禄汇报,“这正是我们认为最诡谲的一点……只有在左臂专门用来提取密钥的部位,才能检测到二皇子殿下的dna,但在身体的其他部位,提取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dna样本……”
“是谁?跟帝国档案库比对过了么?”
“陛下,这是第二个诡谲的地方……我们已经与档案库比对过,可是在档案库里,完全没有吻合或相似的记录。非但这个dna样本本人没有,连相似的亲属、旁系亲属、前代亲属都没有,他完完全全就是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