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esp;&esp;“抱歉。”卫玄序垂下眸。

&esp;&esp;肖兰时连忙挥手：“别别别，你千万别，你这样太吓人了。我现在就回床上躺着，你千万别这样，你看好了啊，我这是在走回——”一个踉跄，“——回、回去了啊。”

&esp;&esp;语罢，他立刻钻进小被窝里蒙起脑袋，变成床上鼓鼓的一包。

&esp;&esp;默了两息，忽然。

&esp;&esp;“石头，你照顾好肖公子。”

&esp;&esp;直到卫玄序的脚步声走出净堂，肖兰时才重新从被窝里翘出脑袋。

&esp;&esp;宋石手里捧着个拳头大的黑色茶碗，里面装满了黄金色的粉末，想必卫玄序是把那个什么祛痛散给留下了。

&esp;&esp;肖兰时：“噼噼。”

&esp;&esp;宋石应声看过去：“肖肖我给你用上药。”

&esp;&esp;肖兰时乖乖躺在枕头上，好享受地闭上眼任由宋石鼓弄。

&esp;&esp;“卫玄序怎么了？他像是个被谁欺负了的小媳妇似的。”

&esp;&esp;宋石低声说：“其实我也觉得公子最近有些怪。从那天把你从哭河抱回来，公子好像整个人变得好说话了许多。”声音再低，“好多书公子不再要我背了嘿嘿。”

&esp;&esp;肖兰时：“你觉得他这样是好事？”

&esp;&esp;宋石明显一凝：“除了刚才那一巴掌，好像其他的……都很好。”

&esp;&esp;肖兰时不再言语。

&esp;&esp;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esp;&esp;卫玄序那副模样，与其说是一夜之间受了惊天大刺激而导致性情突变至此重新做人，倒不如说是……

&esp;&esp;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esp;&esp;忽然，一大块粉团团啪一下糊在肖兰时的脸上，冲天的凉意直逼天灵盖。

&esp;&esp;“嘶——！小石头你就不会像卫玄序一样轻轻撒吗？？！”

&esp;&esp;宋石小声嘀咕：“谁、谁叫你把公子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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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几个时辰之后，幻烟带给肖兰时的头痛立刻一扫而空。

&esp;&esp;“死断袖！那是我的糖！还给我！”

&esp;&esp;“诶？你的？上面写你名字了吗？”

&esp;&esp;“你——你不要脸！”

&esp;&esp;“你突然夸我干什么？”

&esp;&esp;两人追逐着把不羡仙闹得鸡飞狗跳，正巧路过清堂的院落时，肖兰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esp;&esp;砰。

&esp;&esp;小石头一个急刹撞上去。

&esp;&esp;他连忙捂着额头，五官拧作一团：“你偷袭！”

&esp;&esp;肖兰时没应他：“卫玄序干什么呢？”

&esp;&esp;语罢，宋石顺着肖兰时的目光向院落里看过去，清堂正殿的大门正对着敞开，卫玄序端坐在门前，手里拿着剪刀在彩纸上裁剪。

&esp;&esp;手法却十分笨拙。

&esp;&esp;肖兰时：“他那只手像是刚长出来没多久。”

&esp;&esp;宋石气恼地踢了他一脚。

&esp;&esp;“哎呦！”肖兰时愤愤回头，“你干嘛？！”

&esp;&esp;宋石鼻头一皱，脸上的刀疤也跟着皱起来：“不许你说公子！过两天就是正元日了，按照旧例，萧关会在正元日晚上放天灯，为新的一年祈福，这日子可是萧关独有的，比正式的新年还要重要！”

&esp;&esp;肖兰时一思忖，正元日？

&esp;&esp;哦，想起来了。

&esp;&esp;当时他在萧关拜师卫玄序的时候，的确是有参加过几次这节日。

&esp;&esp;他记得当时萧关还没有这么穷酸，在正元日当天大街小巷都有卖吃食的，肖兰时几乎把攒下的所有碎银都拿来买吃的了。

&esp;&esp;结果每次都是腹痛不止上吐下泻了好几天，躺在小病床上怨愤地暗暗发誓从此再也不胡吃海喝，然后第二年的正元日再重复一遍这样的流程。

&esp;&esp;忽然，肖兰时皱眉：“等等，卫玄序在干嘛？”

&esp;&esp;宋石理所当然：“做天灯啊。”

&esp;&esp;“不是，”肖兰时遥遥地指着他，“小石头你看他现在正常吗？”

&esp;&esp;指尖尽头，原本岁月静好端坐着的卫玄序忽然摊开两条腿，颓废地倚靠在门框上，剪下的碎纸屑落了他满身，他还十分倔强地继续拿着剪刀裁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esp;&esp;一闪身，一罐酒坛从他身后露出来。

&esp;&esp;肖兰时微微怔住。

&esp;&esp;我天。

&esp;&esp;卫玄序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非说什么酒是邪祟的化身，有一次肖兰时偷偷拿掺了淡酒的甜点给卫玄序吃，结果狠狠被罚面了三天的壁。

&esp;&esp;还没等宋石开口，肖兰时便惊恐又好奇地走进了清堂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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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院里还是一片白，靴子踩踏在雪粒上发出沙沙的脆响。

&esp;&esp;肖兰时撅着屁股，晃晃悠悠地来到卫玄序倚靠的门前。

&esp;&esp;走得近了，才发现卫玄序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肩头，还能看见发丝间隙缠绕的结扣，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就在青丝下若隐若现，隐隐可以望见肖兰时那一巴掌，还在上面留着些淡红。

&esp;&esp;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气，肖兰时透过酒坛往里一看，酒坛表面浮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白浊，看上去像是凝结了的油污。

&esp;&esp;肖兰时抬眸望他：你喝的，别再是假酒。

&esp;&esp;忽然。

&esp;&esp;卫玄序微微侧头，一双眼角泛红的桃花目突然对上了肖兰时的眼睛，眸中眼波闪烁，根本分不清他是醒是醉。

&esp;&esp;这突如其来的对视盯得肖兰时心底发毛。

&esp;&esp;他尴尬笑笑：“卫兄啊……”

&esp;&esp;话音未落，只见卫玄序薄瓣微张，轻飘飘唤了一声：“爹爹。”

&esp;&esp;肖兰时：？

&esp;&esp;立刻转头就喊：“小石头！快来啊！卫玄序不知道让什么玩意儿附体了！！”

&esp;&esp;看见肖兰时向后退了好几步，卫玄序慌张地扑上去：“爹爹你不要曦儿了……”

&esp;&esp;？？？

&esp;&esp;肖兰时虽然看不懂，但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