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我没看见她。继续走吧,如果前面的景象没有变化,我们再换一条路。”引路人转身朝别墅的方向走。
大家没有意见,忐忑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于泽却非常着急,捧着手机不停拨号。
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小男孩伸出手指着前方:“哥哥~那里有一个小房子~”
周围的景象终于有了变化,引路人没有犹豫,立刻朝那栋木头搭建的房子走去。
“我来开门。”鲍老大快走几步冲到前面,从腰后摸出一把长刀,轻轻把门戳开。
从门缝看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股浓重的霉味。小小一间陋室,放着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张小床。床上铺的被褥潮湿腐烂,爬满青苔。
以此推断,这里已经废弃很多年。
“安全,可以进去。”鲍老大这才把门完全推开。
引路人迈步进去,四下看了看。
其余人跟进去,不约而同地松懈下来。虽然知道这简陋的木头房子挡不住外面那些诡异的浓雾,但有一个栖身的地方还是会觉得安全很多。
于泽不断拨打吴芝繁的电话。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对吴芝繁倒有几分真心的喜欢。
引路人站在书桌前,看着那上面散乱摆放的几十根铅笔。
有的铅笔还没削过,有的铅笔用的只剩下短短几寸,笔头或尖或钝或扁,型号有6b,也有6h,还有5b,2b,hb等等。
“那个白切鸡在这里画画~”小男孩趴在引路人肩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只有画家才会准备这么多不同型号的铅笔,还把笔头削成奇怪的形状。
引路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白切鸡”是小怪物给白高朗取的外号。
“嗯,应该是他。”
引路人颔首。
“这里是白高朗写生的地方。”顾莲得出同样的结论,慢慢上前,拉开书桌的抽屉。
一个素描本躺在里面,纵使多年无人碰触,封皮上的静物素描依旧清晰,未曾沾染半点污迹。这明显不正常!
在如此潮湿的环境里,纸张是最容易发霉的。但这个素描本却像新买的一样!
顾莲站立许久,手悬在抽屉上方,却迟迟不敢把本子拿起来。她比鲍家三兄弟还要谨慎。
引路人却没有顾忌,伸手把本子拿起,轻轻翻开。
“花蕊!”顾莲眼睛瞪大,瞳孔骤缩。
众人听见她的惊呼,立刻围拢过来一起查看。
素描本的第一页描绘着花蕊,右下角是白高朗的签名。
花蕊的五官还不似现在这般成熟艳丽,眉眼中带着几分稚嫩清纯。她穿着一件非常性感的吊带睡衣,靠坐在别墅一楼的楼梯口,身后是一排木头栏杆。
她的脖颈、肘关节、腕关节、膝关节、踝关节,都呈反方向弯折,像一具人为破坏的木偶。关节处断裂的骨头宛若刀刃,刺破皮肤暴露在外,地上黑漆漆一大片应该是她流出的鲜血。
她背后是蜿蜒向上的楼梯,同样沾满斑斑血迹。
她的身体遭到如此残忍的破坏,面容却精致美好,嘴角上翘似乎在笑,眼睛里却充斥着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恐惧。
引路人盯着那些伤口看了一会儿,平静开口:“这是一幅写生。”
所谓写生就是对真实存在的景象或人物进行描绘。
“什么?”顾莲呆呆愣愣地问。她的大脑已经反应过来,已经达到极限的心理承受能力却让她迟钝了半拍。
“没当过医生或法医,单凭想象力不可能还原这么逼真的伤口。白高朗画这幅画的时候,花蕊就是这个状态。从伤口和背景分析,她应该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摔下来?”顾莲已经傻了。
站在一旁的柳悯君忽然说道:“这么严重的伤,人会死吗?”
“如果只是四肢折断,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但她的脖子也断了,颈动脉在滚落的过程中被坚硬的台阶蹭破,出血量巨大,她活不了。”引路人分析道。
顾莲和柳悯君相互看看,脸色渐渐变白。
秦康顺不敢置信地呢喃:“可是花蕊还活着!”
“你确定我们见到的花蕊是人?”鲍老大站在秦康顺背后,投下一片阴影。
秦康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捂住绞痛的心脏。
鲍老二和鲍老三互相看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在别墅里待了那么久,为什么他们没发现花蕊是鬼?那人明明有呼吸有心跳,还有体温,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摔死的人不是花芳菲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死了,谁活着?还是说,他们全都死了?”顾莲语气恍惚,眼瞳失焦。
“你们怎么了?”于泽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拿着嘟嘟作响的手机。
他好不容易找到信号,打通了吴芝繁的电话。
“我们——”
顾莲颤巍巍开口,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吴芝繁的哭喊从于泽的手机里传出来。
“学长,你们在哪儿?你们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我好害怕!你们快来接我好不好?”
“繁繁你别急,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马上过来!”
“我在一个木头房子里!往回走个半小时就能看见!”吴芝繁急切地说道。
“木,木头房子?”于泽僵住,然后慢慢抬眸看向众人,攀爬在眼球上的血丝几乎破裂,染出红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