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但是沈父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那么美丽,自然也没空管这个向来精神质的沈母,他转了个身,将自己的外套随手挂在了衣架上,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怎么?我们两个回来,你不高兴?”
沈母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对象,向着沈父走了两步:“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的。”
第一句话还能够保持着平常的语气和语调,第二句话就已经迅速将把自己的声音拉高,变成了叫喊:“沈清远呢——?!”
沈父不想理她,刚才在医院里他踢坏了医院的垃圾桶,被医院拉着赔偿已经让他丢光了自己的颜面,更不要说安慰现在的沈母,他冷着脸:“你的儿子出息了!现在都敢不跟我回家了!”
但是显然沈母没想到这个答案,她双手用力地拉住了自己的头发,嗓子里也再一次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尖叫:“他怎么可以不回来,他的精神有问题,他不能不回来!他不能一个人在外面!”
“……”沈父用沉沉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沈母,似乎完全不在乎是否会刺激到对方脆弱的神经,最后他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冷笑道,“精神有问题?你说谁精神有问题?他现在精神好好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做了精神鉴定,现在已经是正常人了!”
这句话显然超出了沈母能够接受的范围,好像沈父此刻说得不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而是一把把刺向她的刀。
她的呼吸也随这声音而急促,最后她的眼睛都不断上翻,一直翻动到沈父说完,她似乎是没法接受这样的刺激,于是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在沈清欢的惊呼声中,沈父站起身轻轻踢了踢已经躺在地面上的沈母。
此刻他在医院,在沈清远面前受到的种种委屈,终于得到了平衡,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在丢脸、愤怒。
于是他舒了口气,转身离开。
而沈清欢扑向了倒在地面的沈母,但是他对抢救一窍不通,而是在一边徒劳地捏了捏沈母的人中,在对方的昏迷中,甚至还可以听到沈母呢喃的声音:“不是我——不是我——是沈清远,有问题的是,沈清远——!”
这声音刺入沈清欢的耳道,那些不太好的记忆,再一次如同水流一样漫了上来。
沈清欢永远记得那一天,甚至说可以是改变沈清远人生的那一天。
帝国人的一生可能会进行基因检测无数次,在其中只有三次是由国家负责进行检测的,第一次是在年纪尚小的时候,进行的基因预测。第二次是在成年后测定,几乎已经确认这个人一生的的等级,第三次则是在中年时期,方便国家掌握大家的基因水平而进行的最终评定。
沈清远就是在第一次检测的时候得到了非常好的结果,由此拥有了建立在泡沫飞影里幸福人生。
并且在沈清远重病之后,这幸福也一样如同泡沫般迅速破裂解体。沈母没法接受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最后却只能得到一个平庸的儿子的结果。
沈清欢记得当时的自己就站在沈清远的病床边,沈清远病的厉害,整个人都是木木的,单纯地望着一旁的沈母对着那个医生发疯。
可哪怕就是这样,沈清远还是将自己烧的滚烫的手指压在了沈清欢的脑袋上,用几乎喑哑了的嗓子和沈清欢说:“没事,不怕……”
哪怕沈清远自己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对自己的弟弟说:“不怕。”
沈清欢的心脏恐慌的扑通扑通地响,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是面对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一边紧张着自己的心脏,一边又抑制不住地从自己的心口冒出像春笋一样的浅浅兴奋和欢愉。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眼睛里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只是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沈清远愣了一下。
于是沈清欢连忙低下了自己的头。
他不能让这个最照顾自己的哥哥知道,是自己伸出手推了一把站在水池边的毫无防备的沈清远。
后来沈清远出院,当然也不是因为沈清远已经彻底的痊愈。而是家里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沈清远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就在沈清远回到家那天,沈家收到了一个噩耗。
因为沈清远无法获得更好等级评级,而导致精神不稳定的沈母在昏暗的巷子遇到那位沈清远的主治医生后,袭击了对方。
那个可怜的医生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生命,后脑被狠狠击打,躺在了医院的暗巷里。
带回来这个消息的是沈父。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手上少得可怜的工资,想了想拥有资产的沈母,最后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他漆黑的目光非常短暂地停留在了沈清远的身上,最后拉过了自己刚刚出院的儿子,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和对方开口道:“儿子,你是不是不想让妈妈出事?”
沈清远缓缓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件事情被发现了,妈妈就一定会进监狱。但是你不一样。”沈父蹲在自己儿子的面前,娓娓道来,“你现在还没有成年,而且医生也十分清楚地说过你受伤之后精神很有可能会受到损伤。”
“精神病患者再加上未成年。你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但是你妈妈就不一样了?你愿意救救你妈妈吗?”
那时候的沈清远似乎也不不知道自己最终的点头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这对于那时候还年少的沈清远而言。
这是在用他的身体,去保护自己的家人。
于是懵懂的沈清远点了点头。
冯娜·凝还没有睡醒,但是她的丈夫就已经先一步醒来,只是如同往常一样,阮嘉致先靠近了自己的妻子,轻轻吻了一下冯娜·凝的额头。
冯娜·凝动了动身子,因为这个吻而清醒了一些,挣扎着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要醒来。
“没事,你再睡一会。”一旁传来了阮嘉致温柔的劝导声,“前两天楠楠住院,你辛苦了。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有机会就多休息一会。”
“嗯……”冯娜·凝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听到自己丈夫以极其轻微的动作离开了这个房间。
房门缓缓合上,最后发出了锁扣合上的声音。如果是原本的冯娜·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翻个身继续睡觉,但是今天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她却格外清醒。
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不动地抬起头来望向空荡荡的天花板。
内心充满了愧疚。
她到底怎样才能将自己父亲的事情顺利地告诉如此关心自己的丈夫。
今天是阮临楠和阮巍彦以及他们的母亲一起约好去看外公的日子。
冯娜·凝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吃完早饭之后就迅速去了冯娜公爵的所居住的房子。
冯娜公爵此刻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装备,此刻正在门口等待他们。一身贴身的羽毛球服,手中挥舞着早已订制好的羽毛球拍,冯娜公爵气势昂扬。并且计划把自己的爱提供给自己的大外孙阮巍彦:“来得正好,不如和我一起打一场球赛。”
虽然说是“来得正好”但是身后已经被立起来的羽毛球场和对方的这身衣服刻不是这么说的。
阮巍彦忍不住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主动接过阿尔文管理官此刻递过来的球拍:“好。”
对绝大部分运动项目都格外有兴致的阮巍彦果断答应。
而一旁的管理官阿尔文已经在递完了球拍之后,就伸出手邀请一同前来的阮临楠和冯娜·凝,一同向球场旁边摆好的躺椅的位置,以及躺椅旁边早已阮临楠和冯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