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沈清欢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清远,甚至于吓得他发出了惊恐的气音,他不自觉向后躲了躲,看到了一旁的沈母,瞬间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攀住了对方:“妈!”
沈母愣了一下,事情的发展显然也出乎她的意料,只是她的声音却没有那么着急,只是声音平和地说了句:“你弟弟喜欢就给他,有什么了不得的。你是哥哥。”
沈清远并没有理会沈母,而是依然凝望着此刻吓得瑟瑟发抖的沈清欢:“你不配。”
沈清欢的泪水跟着沈清远这句话刚刚好落了下来,他委屈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刚才沈清欢受了委屈似乎并没有让沈母感觉到愤怒,但是当沈清远这样忽视她的话,她那脆弱的神经似乎瞬间爆发了似的,将自己眼前的水杯用力地举起了,向着沈清远的方向砸,并且伴随着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我说你给他——你就送给他!”
如果是之前的沈清远是向来不会和沈母发生正面冲突的,但是这一次,沈清远避开了对方砸过来的水杯,并且伸出手死死地捏住了沈母马上要挥打过来的手腕,语气冰冷地开口道:“他该受教训了。”
沈母涨红了脸,用力地挥舞自己的手,却被沈清远握在手中纹丝不动,立刻尖叫得更加厉害了起来,就像是一直被人扼住喉咙,拼命挣扎的猴子。
沈清欢在一旁更是看呆了,他的手脚冰凉,没想到这次沈母竟然也无法制服沈清远,片刻之后沈清欢瞬间反应过来,登时高声尖叫。
这绝对是沈清欢表现的最像沈母的一次。
沈清欢连滚带爬,连忙跑向了里面的卧室,沈父此刻就在里面休息,他用力地拍了拍卧室的大门,大声哭泣道:“爸——爸爸,哥哥疯了,他为了一个胸针要杀了我和妈妈!”
沈家中鸡飞狗跳是常事,沈父每日都能看到沈母突发地歇斯底里,殴打沈清远,但是这在这位一家之主的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向来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但是此刻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他来主持公道的时候。
沈父沉默地打开了卧室的房门,沈清欢立刻扑进自家父亲怀里大哭,好像刚才的沈清远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沈父对沈清欢稍作安抚,也从对方那断断续续的语言中明白了这一切的起因。
于是沈父抬起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家因为一个小小的胸针闹得鸡飞狗跳,他望向沈清远:“把那个东西还给他。”
沈清远嘲讽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还给他?那本来就是我的。”
“你还不知道吗?以后这个家都要听欢欢的,要靠着欢欢过日子。这家里所有的东西就都是他的。”沈父这样说道,“以后我们还要指望欢欢养老,至于你——”
“你以后怎么过日子?还不是要靠欢欢接济你?快把东西给他!”前几句话沈父的声音还保持着深沉的节奏,最后一句话却是不耐烦地吼了出来。
“我不!”沈清远拒绝了。
于是愤怒的沈父向前了几步,他一拳直接挥到了沈清远的脸上。沈清远的双手被沈母困着,此刻也无法反击,于是就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
沈清远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发出了隆隆刺耳的耳鸣声。
他的手上一松,沈母瞬间挣脱了舒服,双手用力地在沈清远的身体厮打,用力的唾骂他:“你还敢对我动手!你还敢动手!”
沈父这次也沉默地加入了战局,向来寡言的沈父这次也忍不住发出了喋喋咒骂:“我真是造了什么孽要养你们。”
沈清远被压在了地板上,沈母用力地掐着他的喉咙,沈父则是拉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撞。
沈清远再一次咬紧了牙,没有出声。只是喉咙口此刻再一次涌起了浓郁的血腥气。
沈清欢站在一旁,惊魂未定,但是看到这个可以说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他终于松了口气。
缓缓地绽开了一个笑容。
他就说,沈清远怎么可能摆脱这一切呢?
不可能的,沈清远永远没法摆脱他,也没法摆脱这个家庭。
他们就是注定要仰赖他的鼻息,这样纠缠在一起,堕落,腐烂下去。
持续的殴打维持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还是沈父先一步收了手,他似乎是疲惫了,于是站起身,转过头到了一旁厨房里打开了水槽,哗啦啦地给自己洗了洗手。
半天之后他才从厨房里出来,他看到了沈清远手里似乎还握着那个胸针。
那只小熊的后面是磁铁吸附在一起的金属,此刻被沈清远紧紧地握在手中,将他的手心都划破了,流出了好多血,将那只笑眯眯的小熊都染红。
沈父于是低下身子,去扒沈清远的手,想要把那个东西夺出来。
可是偏偏沈清远的手握的极紧,他竟然没有一口气将胸针弄出来,于是他又用了点力气,终于把那个胸针弄了出来。
他举着那个带血的小熊转过头问沈清欢道:“欢欢,还想要吗?”
沈清欢其实并不在意这么一只普通的小熊,在上面凐进了一层血后就更是如此,于是他嫌弃地说到:“不要了。”
“哦。”沈父对这个答案似乎也不惊讶,于是随手便将小熊扔在了地上。
想想今天因为这么个东西所发生的一切,沈父便觉得晦气。
他伸出脚,用力地踩在了小熊的脸上,碾了碾。
“好了,不要闹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吧。”闹了这么一出,沈父有些疲倦,于是伸了一下胳膊,便再一次转到了卧室休息。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闭上了。
沈清远微微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手边。
他现在有极严重的耳鸣,耳边好像有一个尖锐蜂鸣声在他的耳旁持续不断,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似乎也开始逐渐模糊,他能够摸到自己的头顶有什么黏糊糊,热腾腾的东西顺着额头流下来。
在他的视线里看到了那个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小熊。
原本笑眯眯的小熊此刻已经可怜地扁成了一只饼,怀里原本红色的草莓此刻也变得脏兮兮,就好像流落在外的孩子。
当沈清远呼吸的时候疼痛都从他的胸腔中缠绕着涌上来。
他从觉得自己如此无力。
更是第一次如此痛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阮临楠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距离他还要看管泳池还有足足一个星期,面对一大个干净的水池,以及完全不会游泳的自己。阮临楠觉得自己就像一支缺水的了蔫哒哒的花,每天看着自己完全喝不了的水,整个人都丧失了精神气。
不过,阮临楠抬起手腕,看自己手腕上的终端,终端上此刻还是一样显示着刚才他和沈清远的对话。
阮临楠:每天看游泳池好无聊哦,你来陪我好不好。
沈清远:嗯。
虽然只有这简单的一个字,但是阮临楠就是知道对方会在忙完自己手里的事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自己的面前,这让阮临楠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都变得愉快不已。
他双手伸展,能够感觉到自己许久未动的筋骨此刻发出了舒展的骨节开来的声音。
有一阵冷风吹过阮临楠的脊背,让他愣了一下。
于是可怜兮兮的花栗鼠这一次回过头去,望向自己的身后,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
可是背后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阮临楠伸出手搓搓自己突然被激起来的一身鸡皮疙瘩,不明白明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