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但欧建荣一心只有搞事业,加上他对早逝的亡妻始终存系着一份牵挂,二十年来没有续弦,也没听说过什么花边消息。
既然老欧义正严辞地否认了,欧阳喻当然不会继续误会下去。
那么,这只哭得让人揪心的小崽儿究竟是怎么来的?
欧阳喻努力摆出知心大姐姐的甜笑来,迎上前拉起小崽儿的手,一边将她带到沙发前,一边温柔地自我介绍:小崽,呃咳咳,小朋友你好,我叫欧阳喻。你怎么会走到我们家的?来,告诉姐姐,是不是迷路了?
她两手托在小崽儿腋下,想将她抱上沙发,谁知这小家伙挺会打蛇随棍上,小嘴一瘪,水闸又开,直接哭着扑进她怀中。
薄t恤很快被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的成分打湿,但欧阳喻并不在意,只是担心这只小崽子把眼睛哭坏,把喉咙哭哑。
她只能坐到沙发上,把小崽子抱在大腿上,颠颠地哄着她。
好不容易,小崽子收了哭势,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用两只小短手圈着欧阳喻的脖颈不放。
欧建荣一脸不忍地在旁边插话:这小娃娃该是找不到妈妈了吧。
谁知小崽子马上转过头,用刚哭过嗡嗡的小奶音纠正道:我找到了。
欧阳喻惊奇地张了张嘴,这还是打从她见到小崽儿起,第一次听她正常开口说话呢。只是短短四个字就听出一口京片子来,字正腔圆,不像是她们这里普遍的南方口音。
然而有些小娃娃就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
下一句更是重磅炸弹:洋芋妈妈,我找到你了。豆干妈妈打我,洋芋妈妈你要保护我!
欧阳喻顿时石化。
好么,她想当知心姐姐,人家偏要给她个便宜妈妈当当。
这下峰回路转,看戏的人变成老欧,只见他违和地捂着大嘴咯咯笑:瞧瞧,不检点的人是谁呐?在外面和女人偷生孩子,不敢带回家?
说完,老欧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
倘若这真是小欧的女儿,那他岂不是莫名其妙成了爷爷,和他不能说毫无干系,只能说密切相关啊!
弄得他也得严阵以待了。
欧阳喻自然顾不上她家心事九连弯的老爹,她忙着问出小崽儿口中的一些细节。
尤其是
豆干妈妈???
欧阳喻心里一咯噔,凡是带豆字的此刻都让她隐隐感觉不安,难道昨夜那个梦真的意有所指?
但欧阳喻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小崽子告诉她,自己叫小豆芽。
豆干和豆芽,大概只是配套的昵称。
更何况进一步的沟通交流让欧阳喻确认下来,小豆芽说话确实是北方口音,而她的前任跟她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稍稍安下心来,欧阳喻关注的重点就成了如今社会新闻里层出不穷的家暴事件本身。
不管是家暴妻子还是家暴孩子,欧阳喻这么个好抱不平的人最讨厌的便是向弱者伸手。
她想理清楚前因后果,小豆芽却是再也不肯多说了,只委屈巴巴地扒住她的膝盖,恳求她收留自己。
老欧按捺不住又插话了:留下可不行,这孩子是离家出走的,万一她家长找来,误以为是我们拐带了她,事情可闹大了。
明明对这位豆干妈妈印象很差,但欧阳喻下意识替人家说话:丢了孩子肯定心急如焚,她找过来只会感谢我们。
可是欧建荣显然还心有顾虑,却被女儿催促着上班去。
老欧,你不是说上午要去郊区跑现场么,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常说的啊,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么。
行吧,孩子大了,自己有了主意。
欧建荣一时有点感伤,耷拉着眉眼,抄起玄关鞋柜上的公文包准备离开。
下一瞬,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句又奶又软还有些怯生生的道别:老欧爷爷再见。
欧阳喻正为小崽子的有样学样发谑,欧建荣却是一个激灵,显得十分受用,原本佝着的脊背立时挺得梆梆直,答应了一声诶后,往外走的步伐跟踢正步似的强健有力。
欧阳喻琢磨出味儿来了,有些惭愧,大概是这几年她对老爹随意惯了,老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拥有一个乖巧女儿的快乐。
毕竟谁能想到当年那件贴心小棉袄,长大了就变成不贴身的大马褂,特别碍眼。
不过好在现在的情况对这小家伙来说不坏,她轻轻松松就俘获这个家唯二两个主人的欢心。
人精小崽子
欧建荣走后,欧阳喻去洗手间打理好自己,抱着天降小崽儿又在沙发上浅聊了一会儿。
小崽儿的身体有股子没长开的软乎感,越抱越让人觉得爱不释手。
加之,她还散发着甜甜的香蕉味,大概是儿童款的沐浴露,很好闻。
这孩子哪哪都很顺她的眼缘,只是老欧的告诫言犹在耳,她当然可以不管不顾答应小崽儿的请求,但找不到女儿的妈妈该有多着急。
于是,从陶醉的状态中抽离后,欧阳喻拎着这根小豆芽去了派出所。
大厅里的值班民警先是做了一份简单的登记,而后引这一大一小前往里间的办公室,想要获取一些更具锁定意义的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