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3三个男人一台戏(1 / 2)
周烨看见伍桐身边两个小屁孩,一个自如地进了屋子帮伍桐脱下外套挂上、打开空调,另一个大摇大摆进屋,环视一周后,围着伍桐嘘寒问暖。
周烨沉肃地站在门口,虚掷一眼,看小姑娘住的房子。
比起上次他来,更为破败、窄小、不堪。
他紧抿着唇,气压极低,不置一词。直到那个叫沉清的小白脸朝他走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如同上次,要直接把门关上。
周烨才忍不住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伍桐刚吞下药,见沉泠手中门已快压上,咳了咳,说:“请进。”
她说完,微妙地感觉整个房子里气氛诡异起来。刚帮她倒完热水的陆梓杨撇了嘴,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像沙发是他家的,整块沙发连带她在一起的区域都是他的。
刚才看不见周烨的沉泠,跟打开开关一样,马上眼里装进了人。他温和有礼地给周烨开门,为他拆了一双新拖鞋,说:“只剩下一双女拖了,周先生不嫌弃就好。”
方才沉泠给陆梓杨的是儿童拖鞋。伍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周烨更是奇怪,浑不在意地穿了进来,别扭地脱下身上的大衣,要往墙上挂。
只是,玄关墙上总共只有三个钩子,都有了主。
周烨用看垃圾的眼神,嫌恶地瞥了眼两件男生校服,最终将自己的衣服,挂在了伍桐的外套上。然后像一尊佛,定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沉泠很快去了趟阳台,收完衣服站在伍桐房间门口,温笑着看她,似是在等她准许他进门。
三人各占一角,倒显得伍桐没有去处了。
伍桐看了眼周烨踩着粉拖的黑袜,露出脚后跟一大截,莫名有些想笑。
“怎么不进来?敝舍太小,连周先生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伍桐走过来接了沉泠手中的衣服,便感到周烨那角如罩了层乌云,压迫感很强。
“我来迭!”陆梓杨坐不住了,凑到她身边,“我迭好了,你借我一件穿穿好不好?”
“你有病?”伍桐看向他,“家里还有件你的衣服,你再问沉泠借条裤子,洗完澡就走吧。”
“草,那也太恶心了,爷才不穿他的!”
沉泠不知何时已站在伍桐和陆梓杨中间,语气平和:“正好,我也嫌你脏。”
陆梓杨很快绕到伍桐的另一边,一把搂住她的肩:“反正我同桌不嫌弃,她穿了我的衣服,还留着,嘿嘿。你就说,她穿过你的衣服吗?”
陆梓杨对着沉泠,下巴抬上了天。
伍桐感觉耳朵有些吵,但也无力也无意与陆梓杨胡闹。她用力推了推陆梓杨,像顶巨石一般蚍蜉撼树,好在沉泠轻轻将她一带,推开了陆梓杨。
她莫名其妙夹在两人中间,又听沉泠咬牙道:“自然穿过。住在一起,有些东西不必分清。”
“……”
这到底有什么好比的。
陆梓杨却发脾气:“就你诡计多端,死皮赖脸,在这混吃混住。有你在,我怎么会以为周烨能迷惑伍桐呢!他自导自演订了婚,结果只能傻登儿一样站门口,我看同桌都没穿过他的衣服!”
他说着说着,真有些怜悯地看向门口的周烨:“兄弟,你也别伤心,你经历的,我都经历过。”
下一秒,陆梓杨便见周烨踩着重步而来。周烨比他并未高多少,身体却将他完全笼罩住一般,黑云压顶。
像小时候,他在阶梯上看见周烨用刀子割画,周烨阴森的一双眼不像人类,叫他心里发慌,灵魂都要出窍。
再眨眼,周烨已经掳走了伍桐,将她禁闭进了房间。木门重响,陆梓杨捏了把虚汗,质问沉泠:“你怎么不拦住他!他在里面对伍桐动手动脚怎么办!”
沉泠方才还假兮兮温润谦和地笑着,伍桐一进去,他立马现了原型,微眯着眼,看什么都跟看渣滓一样,跟周烨还有些像:“拦他?”
沉泠的心情竟然很愉悦:“让他进去送死才好。”
陆梓杨顿时觉得沉泠也有点像鬼,比小时候还可怕。果然他陆梓杨才是最适合伍桐的正常人。
陆梓杨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门神一样,一边戒备地听里面的动静,一边监视厨房里的沉泠。
“你找我有什么事?”伍桐为周烨搬过躺椅,邀请他坐下,自己虚弱地靠在床边。
周烨并未领情,凝眸环顾了一圈她的房间,不客气道:“你就住这样的房子?”
伍桐想过他们也许会谈一场,但没想过是在她家里。周烨此时像贵族误入贫民窟,少爷初进村,满面鄙夷,看哪儿哪儿不爽,看她也是。
所以他不是不领情,是找不到地方下脚。
伍桐不想同他废话:“有话快说,不想呆就滚,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学习认识贫富差距,体验生活。”
周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像被她的话刺伤了一般,忽然噤了声。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地在房间踱了几步,似很不相信躺椅质量,伸出脚踩了踩,确认安全后,才谨慎地坐了下去。很快摆出一副雍容姿态,仿佛方才窘迫试坐的人不是他。
周烨一坐下来,便沉道:“楼道有蛛网,客厅窄小,看不见阳台,阳光照不进,灯也黯淡……”
“这里怎么住得了人。”
“这里怎么住得了人!”
周烨的声音与门外某个人的重迭在一起,令他有些作呕。
却又听门口的人续道:“天,没有洗碗机?扫地机器人呢,也没有?你刚才说,空调和热水器是几几年的?不会出问题吗?家里没有专门的消防用具!?什么,一共只有四十多平米!”
“……”
周烨的脸色越来越黑。
伍桐太阳穴跳了跳,意识到接下来与周烨会很难聊。
从最开始在电梯里见到他,到在伊甸园的偶遇,她一直被周烨的外表迷惑。以为他忧郁又荒诞,在成熟肃然的面庞之下,有有别于他人的信仰,一点俗世里捉不到的浓烈的东西。
后来验证确实有,只是通往更为可怖的方向。
而他其实也傲娇幼稚,许多时候与陆梓杨一样,只不过是做少爷的脾性,家里惯出来的无法无天。
伍桐颇不在意地笑了下:“如你所见,我就是人,住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烨咳了咳,似乎在解释,“我是——”
他颊侧染了些红,语气有点软下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不明白。”
“生气?”伍桐因病声音沙柔,应当并无气势,听在周烨耳里却十分有威慑力,每一个字都在动摇和决定他的情绪,“生你的气?为什么?因为你骂我荡妇,贱人,还是婊子?”
她说得很慢,像只是在陈述某些不在意的事实:“还是你强迫我和你接吻,往我身体里面塞冰块,捆绑我,对我使用非法药物,把我当成一个性容器?”
一字一句霹雳一般,将周烨强撑的身躯震成待碎的砂器。他感到女孩明显为她所提及的生气了,但却是一种过去式的怒意。当下,她已经渡过,因为她的语气是那样随意与平和。
而令他震惊的是,她过去狡黠却无害,每一次都分明是爱他所以心甘情愿接受一切,且他们两人一直愉悦与合拍。
在没有见面的日日夜夜里,女孩也会与他道早安、晚安,问他下次见面是何时。
更遑论一开始,是她不断引诱他,想要得到他,讨好他,使用各种无论干净肮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