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7我很想你(1 / 1)
“你的围巾呢?”周烨与伍桐自中层展厅逛完后,往顶层走。中途伍桐去上了趟厕所,他才发现她脖子上的围巾不见了。他记得那是一条灰色的兔毛围巾,包在她修长的脖子外面,将她的脸衬得很小。
伍桐心不在焉道:“可能落厕所了。算了,二十块一条。”
“原来我的女孩上厕所要脱围巾。”周烨沉目看她,她视线聚焦在不名处。
伍桐想起方才她在去往厕所的路上,路过一个红线布满的空间。此处红线似乎是模仿电影里的红外射线,人们可以体验从中穿梭的感觉。
隔着不规则线路,她看见对面一个高瘦的侧影,和他面前的女孩。他们相谈甚欢,女孩说了什么,他微蹲下身。
那个女孩的手,就放在了他脑袋上。
这瞬间,身体里有电流划过,震得伍桐心脏酸痛。她屏住呼吸,想起那个梦。
姚景回头看她,向她走来,吻她,说:我爱你。
她控制不住地战栗,眼睛泛酸,心里有个声音呼喊着:不行,不能让她碰姚景。
可事实上,她只是沉默地站立着,眼睁睁看着女孩的手落下,抚摸姚景的头。
摸完后,女孩鞠了躬,手中拿着一本很大的书,走了。准确地说,是绕过线,走向伍桐这边。
梦都是反的。
对面那个高瘦的黑色侧影正是姚景。他目送女孩离开,理所当然看见了她。伍桐没来得及避开,与他撞上眼。她清楚地看到姚景惊慌失措地撇开视线,不愿意看她。
伍桐意识到,这几天她一直在逃避,逃避面对她与姚景的关系转换。姚景也很久没有给她发消息,或许是在专注自己的生活。又或许,那晚先被她误会,又在车后追了这么久,他也会生气。
伍桐看见姚景俯下身,柔软的身体避开重重线路,逐渐向她逼近。
她很想逃。
因为梦里他也向她走来了。而这个梦实在太羞耻了,她有种错觉,姚景每靠近一步,就能看穿一点她心里的小心思。她期待姚景走过来,吻她,说我爱你。
这是她内心深处严重的病症,一个脆弱又荒诞的人自私的期待。
姚景在艰难移动途中,对她说了一句话。伍桐心里十分混乱,完全没听清,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意思是你过来再说。
她动作完后,姚景却定在三分之二的位置不动了,看起来骑虎难下。他没有从外面绕着走,导致她也不能绕过去找他。
姚景妆画得不淡。他穿得异常单薄,破了洞的黑色毛衣虚虚挂在身上,里面一件长白t,底下穿着喇叭裤,膝盖上也有洞。脖子上挂了不知道几根链子,就是没条围巾,只要好看不要保暖。
去年冬天,有个人一直提醒她天冷保暖,及时增衣。今年冬天,她拿着这个人打的游轮钱去买衣服,回来告诉他,她有好好保暖。这个人自己却不好好穿暖。
原以为三十岁的姐姐变成了未成年弟弟,一年里的游轮突然沉重地能将她拖进海去。
姚景定在那里一会儿,眼圈忽然红了。伍桐听见他吸了吸鼻子。他不再前进,反而往后退去。
伍桐忽然就觉得心里窜上一团火。
她扒开绳子,模拟警报声响了一下,她只好弯下身,三两下破除障碍,追到他面前。
姚景看她的目光似有哀痛,他眼角荧光闪烁,流星般闪过就不见。伍桐舌头打结,竟然出口问他:“想我没?”
她怎么问出和周烨一样的烂话来。
姚景琥珀色的眸子明显震了震,唇一动,带着唇环翻了个面。伍桐怕他说“不想”,拽过他的领子,踮起脚,咬住了他的唇环。
他们便激烈地吻了起来。她吃完他的淡色唇釉,是很甜的桃子味,又侵入他的薄唇,挑逗他的软舌,他一直在躲,让伍桐想起刚才那个女孩摸他脑袋的样子,她便将他压在线上。耳边警报声滴滴地响,像是两人跨越了什么禁忌线,予他们以严重警告。她看见姚景瞳孔悠悠的像镜子,镜面下流淌泪水,他缓缓闭上眼回应她,舔她舌下,吮她的唇。眼角流下一滴泪。
她松了口,抱着他窄窄的腰,不自禁地去吸他滑下的泪。
姚景猛地睁开眼,眸子里的镜子碎了,有什么凛冽的东西冲出来。他有些凶地钻入伍桐的口中,重重将她口腔每处角落舔遍,他吮吸着她的舌头不放她走,把她吮得又酸又麻。他修长的指不知何时钻进她腰内,摩挲她的腰肉。伍桐抱着他,心想他火气可真旺啊,穿这么点,身体却那么烫。
滴——滴——滴——
警报声还在响。伍桐抱住他的脑袋,与他交颈,她完全陷进姚景的怀里,发现他的身体也是那么大一只。她抚摸姚景的耳垂与耳骨,摸见他耳骨上的芒星耳钉,再抬手去摸他的头。姚景的舌头就开始往她口腔伸出顶去,舔她里面的牙龈,她也不甘示弱地去勾他舌头,与他搅缠。他们口中像有灼热的岩浆,汩汩流入彼此喉间,带着身体发了烧,姚景的手渐渐往上,隔着卫衣,点到了她已有些凸起的乳头。
她震了震,姚景也震了震。他呼吸急促,双眼又红又凶,手微微拢住她的胸捏了一下。
伍桐贴着他的唇,气息不稳地说:“你硬了。”
姚景一下子停住,眼中狠厉不见,水光绕圈颤了颤。他慌张地拿出手,松开她的嘴,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为难。”
“为难什么?”
姚景摇了摇头,眸子亮一下,暗一下,反反复复,最后还是亮了起来,像里头点了盏灯。他清冽的声音道:“我很想你,特别特别想你,每天都在想你,忍不住不想你。”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哑,伍桐才发现他是在回答他们接吻前的问题。
他和梦里的人不一样,他才是真的姚景。
可伍桐脑中此刻是一团浆糊。
她责备自己又越界了,为什么面对姚景总是色字当头;同时心中又抑制不住欢喜,如同抿入一颗糖,糖丝丝化开后,口腔甘甜到蕴出麻意。她跟周焘说过什么来着?
——就像没有糖吃的孩子得到了一枚糖。我塞进口中,无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感受到甜味。迟来的糖对我来说,仅余一丝苦。
她打脸了,她感受到一种奇怪的甜蜜。
她听见自己说:“我有什么能让你想,反正多的是人摸你的头。”
说完心脏猛地一跳,她意识到这话有些暧昧,改口:“抱歉,那天晚上,司机说车不能停。我没有理清原委便责怪你,你……生气吗?”
“我怎么会生气。本就是我打破了约定,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都是我的错。让别的人摸头也是我的错。那是我的粉丝,我不能不营业。”姚景分明声音很清澈,却听得伍桐耳朵热热的。
“姐姐。”他喊她,凑近她的脸,望进她眼里,目光赤诚又专注,“你要是不喜欢,以后除了你,谁也不能摸我头。”
他低下身,拿起伍桐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你摸摸我,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伍桐听见很重的心跳声,咚、咚、咚。分不清是姚景的,还是自己的。她手下是他蓬松的黑发,应该是卷过的,伍桐感觉她看见了他身后摇动的小尾巴。她轻轻地揉他的头发,心中有异样的情绪,很快被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