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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班同学被人家高二的打趴在地上,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好歹同学一场,你们未免也太冷血了吧,我教的都是一群什么人!”
朱晓芳站在讲台上怒吼,台下的同学无一人敢言。
她一进来就看见那个叫裴集的高二同学把陆谢君打得鼻青脸肿,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拦着就算了,还在一旁吃瓜看戏,把朱晓芳气得火冒叁丈。
台下的同学接受着朱晓芳的指责,实际上他们都不觉得陆谢君被打和他们有半毛钱关系。
“他被打不是他自找的吗……关我们屁事啊。”
“我们最后不是拦了嘛,不然以陆谢君那体格早被人裴集打死了……”
台下嗡嗡的声音,朱晓芳一句话也听不清,她用力拍了下桌子,扬起的粉笔灰洋洋洒洒喷了首席位同学一脸。
第一批灰头土脸戾气很重的同学用幽怨的眼神盯着班主任,而班主任毫不察觉地继续骂人。
“有什么想讲的给我滚到上面来讲!”
又是俩节数学课。
医院里,医生正在给柏预沅包扎伤口,即使竹羽椿说要给他用最好的祛疤产品,但医生说以他的体质,即使痊愈了,最后还是会在手心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
医生给手术刀消毒准备缝合伤口,竹羽椿默默走出来,她半垂的睫毛形成一道狭长的阴影,走廊的冷光打在她半张脸上,面颊薄而脆弱,眼睑下的眼圈显得人有些疲惫。
林付星一走近,竹羽椿就抬起眼,她嚅来下嘴唇,两个人默契地往远处走。
过了良久,竹羽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是因为讨厌同性恋才那样说的……”
林付星的叹气声在竹羽椿的耳边绕了一圈,短暂且消散地很快,“你啊。”
她没想到竹羽椿刚刚在外面纠结了这么久是想和她说这个。
“你只是因为讨厌陆谢君才这么说的。我当然知道。”
讨厌一个人,连带着讨厌他的呼吸,讨厌他的性取向,讨厌他一切存在的证明。
竹羽椿不想她因为这个在心里难受,可林付星也不会把陆谢君这种人的遭遇代入到自己身上。
“那就好。我怕你多想。”竹羽椿松了口气,她的脖子僵硬难受,像一个老化的机器。
“我好想睡觉。”
“回家再睡。”
林付星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你之前说,你也玩赌球了?”
“世界杯吗?无聊的时候选了一支,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哪对?”
“德国pk日本。”竹羽椿迟钝了下,她好像是给德国压了一千块,“谁赢了?”
林付星想了想,“日本。”
电梯门开了,林付星率先走进去按了1楼的按钮,她依在角落捣鼓手机,竹羽椿蹲在地上补充体力。电梯停下时的缓冲让她有些恶心,等她缓过神来,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聊聊?”裴集的呼吸声还没调整好,他猝不及防地撞进竹羽椿的视线里,起伏的胸肌上能看到锁骨处有一颗随之跳动的小痣,竹羽椿将视线移开,落在他被水浸润过的嘴角。
林付星收回了那条顶在墙面上的腿,率先走出了电梯,给两个人留足了交谈的空间。
“你想聊什么?”
裴集看着她那双墨黑凌厉的眼睛,喜爱得不行,但只要一想到他调查到的那些资料……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细长的手指不算温柔地捏着她的脸颊,报复性地捏了一下,竹羽椿想躲开又被他捏住下颏,二人眼神交汇着,越是这种时候,竹羽椿就越冷静。
“你是指和柏预沅住在一起的事还是我利用你报复陆谢君的事?”
竹羽椿勾起唇角,她按压住发抖的指尖,嵌在手心肉里。“我骗了你,很抱歉。但我在教室说的都是真……”
“别说气话。这里又没别人。”裴集深吸了一口气,他将竹羽椿拉进幽闭的无人室,一进来就擒住她细嫩的手腕,竹羽椿的手被迫高举头顶,贴近裴集颌面,一股冷调的气息扑鼻而来,她刚要开口解释就被裴集咬住下唇拉扯舔舐。
竹羽椿吃痛地哼了一声,裴集咬了她一下,血珠被他轻柔地舔干净,留下一抹水亮的痕迹。
“我可以不计较你和柏预沅的事……”裴集把玩着她红肿的嘴唇,眼神暗了暗,“但你要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竹羽椿咬了下他伸进来的拇指,对方非但没躲开反而又开始搅弄她的舌头,她口齿不清,面带恼色地嗔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和我有关系吗?”
她是真害怕有液体从嘴角溢出来,于是吞咽了下,裴集感受到被吮吸的手指,以至于竹羽椿推开他手时他没再反抗。
“是吗?”他品味着这番话,倒显得是他在自作多情,“那你会和讨厌的人接吻吗?”指尖刚才的余温已然消散,裴集温热的手搂住她宽大衣服下细窄的腰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对方的存在。
“是。我想我们没必要在聊下去了,我也不会且不想和你谈恋爱,我从一开始就不过是玩玩。”
“那为什么现在不想玩了?”裴集摸着她起伏的小腹,揉捏着,试图缓和她紧张的情绪。他从一开始就压抑着自己接近疯狂暴躁的情绪,极力克制着,怕竹羽椿不高兴。
只可惜竹羽椿说的都是他不想听的。
他不明白对方的态度为什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明明他才是最委屈的。
内心那股名为怨恨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要不是他还顾及竹羽椿的最后一点感受,他真想把她关进一个只有他们俩个人的地方厮守折磨。
他嫉妒地幻想着她和柏预沅同居时发生了些什么,有没有接吻,有没有做过。
等他哄好竹羽椿,他一定要见见那个叫柏预沅的家伙,问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引诱了竹羽椿。
“因为看到你这张脸就会让我想起陆谢君,这会让我感到恶心。”
裴集颤巍地收回了手,他垂着眼睫,笔直地站在竹羽椿面前,高挺的鼻梁骨低垂着,勾勒出一道没有缓冲的线条。
他这下说不出话了。
漫画是他的,即使是被陆谢君机缘巧合下盗走的,但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我的事你应该也在网上看到了吧,”竹羽椿转过身,不去探究他的表情,她嘲弄的语气令裴集蹙起眉头,那种不安愈发强烈,“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关心你对我的感情。”
竹羽椿重重吐了口气,她讥诮道:“你都把我害成这样了,还要我对你的感情负责?谁来对我的事业负责呢?要不是你好巧不巧买了那本漫画,你那热切又讨人厌的追求者会把那本漫画偷了去吗?是谁让他有机可乘的?你没处理好喜欢你的人,现在还想来和我谈感情?”
竹羽椿的这些话漏洞百出,这与她之前说的是出于报复陆谢君才和他玩玩的话相违背,但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就是忍不住想对他恶言相向,想把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怪罪在他身上,逼他认清现实。
看啊,他居然喜欢上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她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在恨你、怪你。
明明他也不知情,他也不想这样啊。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失败的人,一个一事无成还有和许多人纠缠不清的人。
竹羽椿都替裴集感到不值。
她不再是受人追捧的画师,不再是幽默风趣的网络红人,褪去那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