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追逐(三)(1 / 5)
——“我算是知道了,她不是瘸子,她是疯子!”
城郊的玻璃河岸,胡乱堆着郭发脱下来的衣服,点的光景,渺无人烟,只听得到鸟鸣。
这条河坐落在一片茂密的松林里,虽然有个美丽的名字,但是其实不过因为毗邻原来的玻璃厂旧址,昔日浑浊的工业废水被雨水冲刷而去,河面逐渐清澈起来,倒越发像一块沉静的玻璃了。
郭发的水x极好,他抱着双腿,蜷在水面之下,河水冰冷,睁开眼可以看见游鱼贴着皮肤徜徉而过。
这是每周都要履行的活动,既是游泳,又是洗澡,这种沉浸在浩大冷水之中的感觉b室内的淋浴间感觉好太多,在水下拼命憋气,直到濒临窒息;半浮在水面唱歌,肆意荒腔走板,惬意得像原始人、像孩子。
忽对上一只红尾鱼的眼,鱼露出食草动物的天然呆目光,想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齐玉露了。
“你在想我吗?”一个石子儿怦然落在眼前,水花四溅,泛起层层涟漪。
是齐玉露的声音,在脑海里回放过千万遍的,绝不会错!
眼前寂静的玻璃世界被打碎,郭发猛地浮出水面,喘着粗气,怒音:“你想g嘛?”
她看起来像换了一个人,一条红底黑点波点连衣裙,上身套一件短皮衣,脸上挂着过大的墨镜,手里拄着一条盲杖。
茫茫的绿se里,她突兀地站着:“你憋了六分二十三秒。”
“c,你taade转过去,我穿衣服!”郭发肘击水面,淋她一脸水,等他回到地面,他一定要她好看。
齐玉露慢慢抹去脸上的水珠:“我现在是盲人,已经闭上眼睛了。”
郭发犹豫着:“不行,你那破眼镜儿不摘,谁知道你闭没闭眼?”
齐玉露乖巧地坐下来,把脸埋在膝盖上:“这样可以吗?”
郭发警惕地背过身,马虎穿上衣服,她已经站在树下了,整张脸掩映在树荫下,只露出一个赫然的红唇。
郭发甩去头上的水,一步一步把她b到角落:“你到底想要g啥?”
齐玉露的眼睛透着偏执的光芒,令郭发陡然生畏:“可你上次说给我赔罪。”
“不是,”郭发喉咙抖动,“你天天跟着一个杀人犯,你到底想g啥?”
齐玉露背过手:“你答应我上次说的话,我就告诉你。”
“啥话啊?”郭发猛地捶了捶树g,“你这娘们儿疯了吧。”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树皮碎屑簌簌落下,落在她一侧的发梢,她“你现在的梦想还是做水手吗?”
晨雾在她背后弥散开来,郭发五指紧抠树皮,疼痛让他觉察眼前并不是梦:“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齐玉露,整齐的齐,金风玉露一相逢的玉露,”齐玉露并不慌张,好像笃定他不会对自己动粗,开始肆意地在挎包里掏0。
“别动!”郭发屈膝,把左腿横cha在她两腿之间,从前和弟兄们围追堵截对家,就是使用这招控制人的。
“嘶……”齐玉露皱起眉,一gu疼痛钻心地涌了出来。
郭发看出异样:“你别给我装,我还没碰你一根手指头呢!”
“腿疼,狗咬的。”齐玉露x1了一口凉气。
“疼si你,”郭发拄着墙壁,手掌放在离她头发三寸之远,不卑不亢,“你是便衣警察,还是怎么的?咱们以前有过节?”
齐玉露掀开裙摆,直至露出白se的底k,她有一双白净丰腴的腿,r0e丝袜闪着细光,像红尾鱼银白的鱼鳞,两只脚踝细瘦伶仃,左小腿上缠着雪白的纱布,上头洇然着淡淡的血痕:“我是真瘸子,怎么做警察?”
郭发猛地抬起眼,齐玉露亦仰起下巴颏,对上他茫然又凶煞的眼睛,她只顾着摇头发笑,他盯着她白皙手腕上的鹦鹉螺珍珠链,忽然有一种啃咬的冲动。
“告诉你别动!”郭发扼住她的头,天然亚麻se的发丝,在手里光滑溜走,那是一种很奇妙的触感,“你是不是不知道我g过啥?”
齐玉露把掏出来的东西亮给他看:“两张纸而已,不是啥凶器。”
“知道刨锛儿吧?信不信我宰了你。”
“别这样,我知道不是你,”齐玉露伸出手,将两张电影票郑重地塞进他的制服口袋里,她的指甲也涂满了明度很高的红se,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手上,竟没有一点yan俗的感觉,像是一个扮熟的孩子,模仿nv人的风情,“排了好久的队买的,王家卫的《花样年华》,礼拜日下午,陪我看,行吗?”
没等郭发反应过来,齐玉露反从他臂下弯腰钻出去。
齐玉露不回头,拄着盲杖往深林外走,拐杖碾碎山径上堆积的落叶:“再见!水手!”
郭发咬牙切齿地望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握着手里的电影票,地点是城北的露天剧场,那可是情侣出没的场所,据说后院的山坡上,堆积着不计其数的安全套,蔚为大观:“去你妈的!”
郭发开始害怕,那两张电影票像是催命符一样揣在制服外套的口袋里,贴在x口,莫名怦然,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雨追人,肯定是暴雨了。”
过去的经历像是一个无解的悬疑故事,徐徐沉了底,而齐玉露的出现却打破了这尘封的宁静。
对她似有若无的思念一去不复返,郭发日思夜想,得出两种猜测,一是她可能真掌握他的秘密,二是她瞎猫撞si耗子说梦话,纯粹是个疯子。
万碧霞听了县里的流言蜚语,打探地问:“你和那个齐玉露走的挺近?”
“姓齐的瘸子啊?”郭发抱怨,“我算是知道了,她不是瘸子,她是疯子!”
“人家很文静的,什么疯子?我看你是疯子。”
“师母,你确定她没有什么jg神病吗?”
万碧霞捶他:“我看你有jg神病,还说人有jg神病。”
郭发向她索要齐玉露的资料:“我得调查调查。”
“怎么?有戏了又?那天你不是说你没看上吗?”
郭发沉着脸:“你省省吧,少牵线,多吃饭,我师父手艺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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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日很快到了,郭发自然没有赴约,可却没想到齐玉露依旧y魂不散。
自从上次和曹微偶遇,他便许久没和白康宏见面,只好一个人来到伊戈尔排挡喝闷酒。
“老板,一打黑松林,一盘酱焖小河鱼。”郭发坐在遮yan伞下。
“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呢?”齐玉露走过来,ch0u出塑料凳,坐下。
郭发r0u了r0u眼睛,不是幻觉:“我c,你不会真的跟踪我吧?”
“只能怪这地方太小了。”
“……”
“还要怪咱们太有缘了。”
“净扯,”郭发已经没了上次那种和气,“不是,为啥我g啥都能碰见你啊?”
“不是胡扯,不是你说的么?咱们两个有缘。”齐玉露笑说。
郭发大皱其眉:“我以前认识你吗?我得罪你了?”
“想知道吗?”
“ga0什么,能说人话吗?”
“我问你,想不想知道?”齐玉露重复了一遍。
郭发点了一支烟,双脚搭在桌面上。
“你为什么又没去?”
郭发啐了一口:“我凭啥听你的?”
齐玉露自顾自地说:“明天下午六点,去